哈默与威士忌酒的故事

  哈默一生中最活跃的 25 年是 1931 年从俄国回来后开始的。在这 25 年里,他得心应手,在他发生兴趣的不管哪种行业里都取得了成功。除了从事 艺术品的买卖外,他还做过威士忌和牛的生意,从事过无线电广播业、黄金买卖以及慈善事业。有些时候,他像杂技演员玩球那样,同时玩几个或者所 有的球。
  他虽有易遇奇缘的运气和点金术般的本领,这种本领却没有给他带来宁 静。他和奥尔加决裂了,很快就和和气气离了婚。双方永不宁静的性格造成 了自发的爆炸。
  哈默生意忙,往往一连好多天、有时甚至好多星期都乘飞机在全国各地 跑。他的这位俄国妻子认为,在第五大街路上的公寓里以及后来在纽约高地瀑布区的宁静住宅里的生活都不及在俄国时的生活丰富多采。她又重操旧 业,恢复了唱歌生涯。她的演唱事业很成功,这使得他们之间的分离越来越 经常了。
  离婚后奥尔加带着儿子朱里安搬到了好莱坞,她时而在电影里露面,扮 演性格角色吉普赛女歌手。这位在革命的严酷岁月里开始自己艺术事业的不
  
寻常妇女,在朱里安成年之后死于癌症。
  哈默 1943 年结婚的第二位夫人是安吉拉·泽维利。她离过婚,在新泽西 州以牧马著名的地区拥有一个小花园。她生性活泼,而奥尔加是性情忧郁的 人。
  她的家族从事赛马业,她有一个亲戚曾经拥有美国跑得最快的赛马之 一,这匹马名叫泽夫,是 1923 年肯塔基州大赛马会的获奖者,并且在贝尔蒙 特举行的一次赛马中击败了法国冠军“埃皮那”。
  随遇而安的安吉拉热爱生活,热爱舞会,热爱阿曼德的航海游艇“幻影 岛”号(这艘游艇的名字是以他们在新泽西的农场名字命名的),也热爱从 那位精力充沛的百万富翁身上发出的使人感到舒适的激情。
  但是这次婚姻也未给哈默带来幸福,哈默一方面想尽量维持这次婚姻, 另一方面又投身去应付突然出现的另外一次挑战。他的多方面才能很少表现 得比这次更清楚了:他成功地向一个坚固堡垒威士忌酒行业发动进攻,并取 得胜利。
  用


形象的说法,这位博士曾经像魔术师那样从一顶大礼帽提出一只又一 只兔子。这次他换了一个节目,简直可以说是自己从一个酒桶里跳了出来。当富兰克林·罗斯福正在逐渐走近白宫总统宝座的时候,哈默的眼睛虽 然盯在销售自己的艺术品上面,可是他的耳朵却在倾听着四面八方,他听到一个清晰的信号,一旦“新政”得势,禁酒法令就会被废除,为了解决全国 对啤酒和威士忌酒的需要,那时将需要数量空前的酒桶,而当时市场上没有
酒桶。
  自从 1920 年实行禁酒法以来,市面上很少需要酒桶。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了,到处都嚷嚷着要酒桶,特别是要用经过处理的白橡木制成的酒桶供装啤 酒和威士忌酒使用。博士非常清楚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制作酒桶用的桶板。
除了俄国还能到哪里去找呢?他在俄国住了多年,清清楚楚知道苏联人
有什么东西可供出口。他订购几船桶板,当货轮抵达时,他发现对方没有执 行定货合同,他们运来的不是成型的桶板,而是一块块风干的白橡木木料, 需要加工才能制成桶板。但哈默只是短时间里感到有些沮丧,他在纽约码头 俄国货轮靠岸的泊位上设立了一个临时性的桶板加工厂。
由于供不应求,他又在新泽西州的米尔郭建造了一个现代化的酒桶工
厂。在新泽西州的米尔郭酒桶从生产线上滚滚而出之时,恰好赶上废除禁酒 法带来的好处。这些酒桶被那些最大的威士忌酒和啤酒制造厂以高价抢购一 空。
  有一段时间,博士满足于当一名酒桶供应商,而没有插手这个行业的激 烈竞争。当他和他的新娘安吉拉准备出发到墨西哥度蜜月之前,充当他的男 傧相的弗莱德·金伯尔向他提供了一点证券市场的内部消息。
  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爆发,由于谷物紧张,酿酒厂不准使用谷物酿酒。 威士忌酒成了缺门货。金伯尔怂恿哈默说:“赶紧买进一点美国酿酒厂的股票。这笔买卖没有丝毫风险,谁要是买他们一份股票,他们就准备给谁一桶 烈性威士忌酒作为股息。你把这些威士忌酒部分或全部都卖给我们,我们是零售商,法律不允许我们直接购买股票


”。
哈默以每股 90 无的价格买了 5500 股。 从哈默这方面来讲,这可算是最不寻常的一笔投资,原因还不光是他几
乎是个滴酒不进的禁酒主义者。他从来没有股票,因此 1929 年证券市场崩溃

时,他是很少几个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美国富人之一。 某种讲究实际的直感促使他不卷入那十年间狂热的投机买卖。因此证卷
市场的崩溃只不过是他茶余饭后在报上浏览到的一段新闻而已。如果不是弗 莱德·金伯尔而是另外一个人怂恿他去购买美国酿酒公司的股票,他可能会 嗤之以鼻。
  可现在,哈默买下了一笔美国酿酒公司的股票,随即带了他的新娘去作 两个月的旅行,在他返回纽约之前,早已把这笔交易丢在脑后。回到纽约后, 他突然惊喜地发现,股票的价格已经跳到每股 150 元。他准备当时就把股票 卖掉,这时金伯尔又来劝阻了。
  “别卖,”金伯尔说,“你从送你的威士忌酒里可以赚更多的钱,股票 却还是你的。”
  哈默并没把 5500 桶烈性威士忌酒用卡车运往纽约。他把这些 50 加仑装 的酒桶都存放在一家仓库里,这家仓库还答应把这些威士忌酒改成瓶装,并 贴上哈默自己的商标。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纽约市竟申请不到一张批发商的营业执照,不过 在布法罗市还能申请到。于是他匆匆忙忙赶到了布法罗,开设了一个办事处,经过申请,取得了必要的证件。下一步措施就是指示皮奥里亚的工厂加快装 瓶并贴上商标了。商标的名字叫“制桶”。金伯尔立刻从哈默那里把酒买走。金伯尔在纽约的报纸上刊登了整幅广告。买酒的队伍在大型百货公司外
面排得几乎沿着马路绕了一圈。
  哈默的 5500 桶酒很快就卖掉了 2500 桶。剩下来的酒本来也会很快卖光, 博士非常可能会把酒桶都卖掉然后洗手不干卖酒这一行了。但是命运之神又 闯进了他的生活。
有一天,他正在哈默艺廊的办公室里忙于其它事务,他的秘书进来说,
有一位艾森伯格先生前来拜访。艾森伯格是一位化学工程师,哈默以前在俄 国曾经见过艾森伯格,后来说一直没再碰过


面。哈默接见了他,愿意听听他 的来意,但希望他呆的时间不要太长。
当时博士的心思主要都放在他的艺术品和其它事业上,但从艾森伯格的
谈话中,他发现他讲的事情非常令人感兴趣。这位客人讲的是纯威士酒如果 渗上 80%的廉价土豆酒精,数量就可增加 5 倍,而在那时候,大部分酒客会 认为这种混合酒的味道也不错。
哈默在脑子里飞快地作了一番计算:如果情况属实,他剩下的 3000 桶酒
就能变成 15,000 桶,比他最初买的时候还多出 9500 百桶,而且股票仍然是 他的。
  艾森伯格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自己的论点作证明。他在俄国时就酿造过 伏特加酒,对这一行的情况很熟悉。他带来了一瓶用谷物制成的酒和一瓶用 土豆制成的酒作样品。哈默博士手头就有一瓶制桶牌威士忌酒。
  艾森伯格在两只纸杯里各倒进一点制桶牌酒,然后又把两只纸杯分别用 谷物酒和土豆酒斟满,搅拌了一下后让博士品尝,博士竟然分辨不出两者之间的差别,使他感到更高兴的是,他也尝不出纯威士忌酒和混合酒的区别。 “那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哈默问,艾森伯格对这个问题也早就准
备好了答案。 “我知道有一家关闭了的酒厂,在缅因州,原先的那个厂主因为还不出
贷款,政府就接收了这家酒厂,现在政府急于要把它脱手,我们可以用非常

便宜的价格把这个酒厂买下,把它改成土豆酒精厂,我们用不着担心土豆原 料的充分供应问题,缅因州现在市场上土豆成灾,仓库里堆满土豆,腐烂得 臭气冲天,可是缅因政府还在给农民津贴,让他们种土豆。”
  哈默一步一步地安排这笔交易,政府新成立的战时生产局把酒精的生产 放在很优先的位置上。在战争时期,使用酒精的地方很多。博士到华盛顿去找了新罕布什尔州的参议员斯泰尔斯·布里奇斯和缅因州的参议员欧文·布 鲁斯特(这两位参议员都是共和党人)。两位参议员对这个建议都表示欢迎。布里奇斯欢迎的是这项建议可以在新罕布什尔州促进工业,而布鲁斯特 欢迎的是它将对缅因州种土豆的农民有所帮助。


两位参议员安排哈默同战时
生产局局长唐纳德·纳尔逊会晤。 纳尔逊也认为缅因州的土豆生产过剩,“把整个农村都给熏臭了”,并
立即给哈默签发了一个批准书。该批准书上声称,鉴于土豆生产过剩、情况 严重,授权博士及其合伙人可以酿造供饮用的土豆酒精。而当时的法律本来 只允许生产工业用酒精。
  接着,哈默就去拜访了主管那家甜酒厂的银行,问那里的一位经理,如 把这个酒厂从政府手里买下来,需要多少钱。那经理回答说,要 55.000 元,这是还清那笔欠款的数字。博士掏出支票簿随手签了一张支票,这样那个酿 酒厂辖同它附属的仓库(有几座仓库是四、五层的楼房)都属于他的了。
后来偶然发现,他在购买这个酿酒厂的同时,那个人也愿意出这个数目,
如果让他成交,那么这个酿酒厂就在那个人的控制之下了。 按照他过去在苏联办铅笔厂时为自己定下的一条行动方针,哈默从美国
酿酒厂雇了一名叫汉斯·迈斯特的德国化学师,此人是大家公认的善于把普
通土豆变成烈性酒精的能手。 接着,哈默从政府那里以低价购买了成千上万吨的土豆,并把它们存放
在原先的酒厂仓库里。制桶牌酒所有瓶装和销售工作都停了下来,等待土豆
发酵变成酒后供掺兑使用,土豆酒不需要存放多年便能使酒味变醇。 没有过很久,这种混合酒就已经出厂,虽然这种酒里只有 20%的好威士
忌,金伯尔还是很愿意接受,他给这种新产品起了一个名字“金币”,并又
大做广告,结果百货商店周围又排起了新的长队。每名顾客只限购两瓶,还 要搭配购买一些糟糕透顶的古巴杜松子酒。
就在这种金币牌土豆威士忌酒上市的时候,美国财政部酒税司公布了一
项决定,宣布自 1944 年 8 月 1 日起,直至颁发新的决定之前,将作为“谷物 开放期”,在此期内允许美国酿酒厂恢复使用古老和受人尊敬的以小麦、黑 麦和大麦等谷物酿造供饮用的酒精。
  “那时我正好在酒厂,埋在土豆堆里,这些土豆也真是要臭气冲天了,” 博士后来回忆说,“金伯尔来电话了,他说:‘


你最好把工厂关闭,回家来吧。能买到谷物制的威士忌,谁也不会再买上豆威士忌了。’那简直是一场 灾难,在随后的几天里,金币酒的退货单雪片似的飞来,我觉得屋顶似乎都要塌下来了,我把技术人员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他们大部分都主张 关门大吉,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说,我已下决心继续生产土豆酒,我对他们说:‘继续生产酒精,然后用桶装起来存放在仓库里,这当然是可 以理解的,用这个办法来代替贮存土豆,咱们把这些仓库都装满酒精,酒精可以找到买主,而烂土豆是无人问津的。’我们就这样做了,仓库里的土豆 越来越少,酒精桶却越堆越高,从某种意义上讲,把那些混帐土豆消灭也是
  
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可另外一方面,却没有人要买酒精。” 博士猜着了。“谷物开放期”只持续一个月就告终。土豆酒精再一次成
畅销货,而哈默货源充足。无数加仑的土豆酒精被运到皮奥里亚,在那里同 剩下的陈年老威士忌掺合装瓶。金币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名符其实地变成 了真正的金币,它使博士在与传统的酿酒厂打交道时处于有利的付价还价地 位。
  哈默拥有中性酒精,而其它酿酒厂则拥有陈年的纯威士忌酒。他用四桶 中性酒(土豆酒)向美国酿酒厂换取一桶四年老窖威士忌。他所取得的成功都出乎他自己的意料。政府很可能宣布另外一次“谷物开放期”,而时间也 可能更长,那时候他在土豆酒精方面的投资就会像土豆本身那样腐烂。
  于是他开始购买闲置的谷物酿酒厂。他一共买下九家,现在他已处于一 种可应付华盛顿一会儿开放、一会儿禁止用谷物的命令的位置了。他每买进一家谷物酿酒厂,在谷物开放期,分配给他的谷物定额也就相应增加了一份。 他所购置的酿酒厂中有一家最小的、也恰是最好的一家,座落在肯塔基州丹特市,名叫丹特酿酒厂。这家小厂生产 1/5 加仑的瓶装酒,12 瓶 1 箱, 每年生产 20,000 箱。博士又买了附近的几家酿酒厂,地点分别在丹特、巴
尔的摩和格雷特纳。 这样,没有多久,原先不愿从事威士忌


酒行业的他,已经是美国全国第
二大威士忌酒生产商了。他把自己的公司取名为“美国联合酿酒公司”。
  战争期间全国对酒的需求量很大,使得他所有的酿酒厂在谷物开放期间 都加班加点生产,在政府不时地宣布禁止用谷物生产酒的间隙,博士就供应 用土豆酒掺和的各种牌子的酒。
自从政府对用谷物酿酒长期开禁之后,市场上再也没有人要买他的新牌
混合酒了。顾客要的是名牌纯威士忌酒,至少要窖存四年以上的陈酒。 在这表面看来是灾难性的时刻,博士在威士忌酒这一行业中的地位已达
到高峰。多亏他哥哥哈利的一个电话,也多亏他弟弟维克托采取与时代不符
的办法,才使他在灾难中得救。 哈利电话中讲的是酒的价格问题。他刚刚光临过一家纽约的酒店,这次
光临使他开了眼界。他在酒店里以典型的维护他兄弟利益的态度要买一瓶丹
特牌酒。掌柜的说他们不经营这个牌子的酒(实际上,在开始时,博士的这 种产品只限于在肯塔基州和伊利诺斯州出售。)
于是,哈利就要买一瓶老祖父牌威士忌酒,价钱是一样的,当时卖大约
7 元,这种酒也是肯塔州基出产的酸麦芽浆做的。但是掌柜的并未从货架上 取下一瓶老祖父牌,而是做了一件威士忌酒店老板不常做的事情,他把手伸到柜台底下。从下面拿出一瓶 1/5 加仑装的贴有天山牌商标的酒来,他把这 种未经许可非法生产私酒满满斟上一杯。“你尝尝这个,”他对哈利说,“我们不能把这酒放在货架上,我们把它存放在柜台底下,只卖给我们的老顾客, 我们一般要顾客买几瓶别的酒,才给他搭一瓶天山牌酒”。
  哈利品尝了一下,觉得味道和丹特及其它最高级的陈年威士忌不相上 下。
“你这酒卖多少钱?”哈利问掌柜的。
“4.49 元,”掌柜的压低声音推心置腹地说。 哈利随即把这个情况打电话告诉他的兄弟,这消息无异像是在卖酒业里
爆炸了一颗炸弹。也真是巧合,博士老早就准备在陈年威土忌酒业里搞个大

的突破。他已经决心把 1/5 加仑装的四年威士忌陈酒的价格每瓶低到 4.95 元,


这个价格至少会使爱喝烈性威士忌酒的人感到高兴。
  当时零售价 1/5 加仑装每瓶 7 元,他每年卖 2 万箱,每箱赚不到 20 元。他决定把酒的价格大幅度降低,降到每箱只赚很少的钱,但他的目的是在几 年之内把销售量增加到每年 100 万箱。他的这一决定把那些一心想把哈默排挤出酿酒行业的老资格竞争对手们弄得目瞪口呆,非常沮丧。
  正在此时哈利的电话来了,告诉他当时市场上已经有一种质量相当好的烈性威士忌酒,偷偷摸摸地只卖 4.49 元,这个价格是掺有 35%谷物酒精的威土忌酒的价格。博士打电话给他的副总经理库克,这时库克正准备要发动 一场广告宣传,那是哈默和他事先商量好的出其不意的一击,把酒的价格降 低到 4.49 元。
“把所有的广告都改一下,”哈默指示说,“新价应改为 4.45 元。 “那可不行,”库克争辩说。
“谁说不行,”哈默反问。 “我说不行,”库克说,“没有人按照混合酒的价格卖过纯威士忌酒,
这没有先例。” “生意经恰恰就在这里,”哈默解释说,“这正是我们要这么做的原因。
酒客们会自己对自己说:‘嘿,我既然可以用买一瓶混合酒的价格买一瓶纯
威士忌酒,我还买混合酒干什么?’花同样的钱可以喝真正的陈年老酒,为 什么还要去喝含有 65%酒精的货色呢?”
就这样,酒瓶上有凸起字迹“肯塔基威士忌酒的皇冠宝石”的特制丹特
牌酒就向全国推销了。维克托耍了一套富有艺术性的把戏:他购买了很多哈 布斯堡王朝的皇冠和珠宝(后来在哈默艺廊出售),举行了一次巡回展览。这实际上是一次为推销丹特牌酒而做的广告。他邀请当地的妇女名流在 各种义卖集会上戴上这些珠宝做表演。报刊的专栏里常常出现触目惊心的画像:奥地利哈布斯堡王室的一只冕状头饰歪戴在只值 4.49 元的威士忌酒瓶
上。
  只用了两年功夫,丹特牌酒就从地区性的名牌货一跃而成为美国全国第 一流名酒。每年销售 100 万箱的指标也同时达到了,这使得哈默的竞争对手,申利酿酒公司董事长路易斯·罗森斯塔尔


大为恼火。经过几番周折的谈判, 哈默丹特酿酒厂、他的仓库、他的商标权以及有关的酒业股票统统卖给了罗森斯塔尔。
对威士忌他已感到腻烦,他也希望能向安吉拉表达同样的心情。

讨论:
  ①在整个“酒业”中,是金伯尔和艾尔伯格起决定作用还是哈默起主导 作用?
②哈默的预测依据是什么?
  ③假如让你作哈默的助手,你能从哈默的言行中发现他的不足之处以及 给他一些什么建议吗?

时,他是很少几个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美国富人之一。 某种讲究实际的直感促使他不卷入那十年间狂热的投机买卖。因此证卷
市场的崩溃只不过是他茶余饭后在报上浏览到的一段新闻而已。如果不是弗 莱德·金伯尔而是另外一个人怂恿他去购买美国酿酒公司的股票,他可能会 嗤之以鼻。
  可现在,哈默买下了一笔美国酿酒公司的股票,随即带了他的新娘去作 两个月的旅行,在他返回纽约之前,早已把这笔交易丢在脑后。回到纽约后, 他突然惊喜地发现,股票的价格已经跳到每股 150 元。他准备当时就把股票 卖掉,这时金伯尔又来劝阻了。
  “别卖,”金伯尔说,“你从送你的威士忌酒里可以赚更多的钱,股票 却还是你的。”
  哈默并没把 5500 桶烈性威士忌酒用卡车运往纽约。他把这些 50 加仑装 的酒桶都存放在一家仓库里,这家仓库还答应把这些威士忌酒改成瓶装,并 贴上哈默自己的商标。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纽约市竟申请不到一张批发商的营业执照,不过 在布法罗市还能申请到。于是他匆匆忙忙赶到了布法罗,开设了一个办事处,经过申请,取得了必要的证件。下一步措施就是指示皮奥里亚的工厂加快装 瓶并贴上商标了。商标的名字叫“制桶”。金伯尔立刻从哈默那里把酒买走。金伯尔在纽约的报纸上刊登了整幅广告。买酒的队伍在大型百货公司外
面排得几乎沿着马路绕了一圈。
  哈默的 5500 桶酒很快就卖掉了 2500 桶。剩下来的酒本来也会很快卖光, 博士非常可能会把酒桶都卖掉然后洗手不干卖酒这一行了。但是命运之神又 闯


进了他的生活。
有一天,他正在哈默艺廊的办公室里忙于其它事务,他的秘书进来说,
有一位艾森伯格先生前来拜访。艾森伯格是一位化学工程师,哈默以前在俄 国曾经见过艾森伯格,后来说一直没再碰过面。哈默接见了他,愿意听听他 的来意,但希望他呆的时间不要太长。
当时博士的心思主要都放在他的艺术品和其它事业上,但从艾森伯格的
谈话中,他发现他讲的事情非常令人感兴趣。这位客人讲的是纯威士酒如果 渗上 80%的廉价土豆酒精,数量就可增加 5 倍,而在那时候,大部分酒客会 认为这种混合酒的味道也不错。
哈默在脑子里飞快地作了一番计算:如果情况属实,他剩下的 3000 桶酒
就能变成 15,000 桶,比他最初买的时候还多出 9500 百桶,而且股票仍然是 他的。
  艾森伯格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自己的论点作证明。他在俄国时就酿造过 伏特加酒,对这一行的情况很熟悉。他带来了一瓶用谷物制成的酒和一瓶用 土豆制成的酒作样品。哈默博士手头就有一瓶制桶牌威士忌酒。
  艾森伯格在两只纸杯里各倒进一点制桶牌酒,然后又把两只纸杯分别用 谷物酒和土豆酒斟满,搅拌了一下后让博士品尝,博士竟然分辨不出两者之间的差别,使他感到更高兴的是,他也尝不出纯威士忌酒和混合酒的区别。 “那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哈默问,艾森伯格对这个问题也早就准
备好了答案。 “我知道有一家关闭了的酒厂,在缅因州,原先的那个厂主因为还不出
贷款,政府就接收了这家酒厂,现在政府急于要把它脱手,我们可以用非常

便宜的价格把这个酒厂买下,把它改成土豆酒精厂,我们用不着担心土豆原 料的充分供应问题,缅因州现在市场上土豆成灾,仓库里堆满土豆,腐烂得 臭气冲天,可是缅因政府还在给农民津贴,让他们种土豆。”
  哈默一步一步地安排这笔交易,政府新成立的战时生产局把酒精的生产 放在很优先的位置上。在战争时期,使用酒精的地方很多。博士到华盛顿去找了新罕布什尔州的参议员斯泰尔斯·布里奇斯和缅因州的参


议员欧文·布 鲁斯特(这两位参议员都是共和党人)。两位参议员对这个建议都表示欢迎。布里奇斯欢迎的是这项建议可以在新罕布什尔州促进工业,而布鲁斯特 欢迎的是它将对缅因州种土豆的农民有所帮助。两位参议员安排哈默同战时
生产局局长唐纳德·纳尔逊会晤。 纳尔逊也认为缅因州的土豆生产过剩,“把整个农村都给熏臭了”,并
立即给哈默签发了一个批准书。该批准书上声称,鉴于土豆生产过剩、情况 严重,授权博士及其合伙人可以酿造供饮用的土豆酒精。而当时的法律本来 只允许生产工业用酒精。
  接着,哈默就去拜访了主管那家甜酒厂的银行,问那里的一位经理,如 把这个酒厂从政府手里买下来,需要多少钱。那经理回答说,要 55.000 元,这是还清那笔欠款的数字。博士掏出支票簿随手签了一张支票,这样那个酿 酒厂辖同它附属的仓库(有几座仓库是四、五层的楼房)都属于他的了。
后来偶然发现,他在购买这个酿酒厂的同时,那个人也愿意出这个数目,
如果让他成交,那么这个酿酒厂就在那个人的控制之下了。 按照他过去在苏联办铅笔厂时为自己定下的一条行动方针,哈默从美国
酿酒厂雇了一名叫汉斯·迈斯特的德国化学师,此人是大家公认的善于把普
通土豆变成烈性酒精的能手。 接着,哈默从政府那里以低价购买了成千上万吨的土豆,并把它们存放
在原先的酒厂仓库里。制桶牌酒所有瓶装和销售工作都停了下来,等待土豆
发酵变成酒后供掺兑使用,土豆酒不需要存放多年便能使酒味变醇。 没有过很久,这种混合酒就已经出厂,虽然这种酒里只有 20%的好威士
忌,金伯尔还是很愿意接受,他给这种新产品起了一个名字“金币”,并又
大做广告,结果百货商店周围又排起了新的长队。每名顾客只限购两瓶,还 要搭配购买一些糟糕透顶的古巴杜松子酒。
就在这种金币牌土豆威士忌酒上市的时候,美国财政部酒税司公布了一
项决定,宣布自 1944 年 8 月 1 日起,直至颁发新的决定之前,将作为“谷物 开放期”,在此期内允许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