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力量:基业常新

       情况已经很明显失控了,NASDAQ指数看起来只知道一个方向:上涨。高科技公司雨后春笋般涌现,它们只有一个目标:敛入资金。网络公司已经忘记了新经济的含义:你应该热爱你的工作,同时因为你的奉献和杰出业绩,你已经创造和分享了财富。既然硅谷遍地是黄金,你不再需要创造任何长期存在的价值来变得富有。有谁能够比《基业长青》(Built to Last)的作者吉姆·柯林斯更合适对这种丑陋的文化表示强烈谴责呢?柯林斯动情的文章意外地出现在互联网泡沫盛行的巅峰时期,他深刻地剖析了20世纪 90年代互联网经济的迷失。但是,“基业常新”(Built to Filp)不仅仅及时记录了这一时刻,而且给出了很好的理由来反对我们这个社会上出现的任何权力至上的文化。这是对狂热情绪的令人鼓舞的反应。

     “正像您在斯坦福商学院教的那样,基于建立一家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伟大公司的想法,我开发了我们的商业模式;而风险投资商看了之后觉得我疯了,接着他们其中一人指着我说,‘我们对持久而伟大的公司不感兴趣,回去给我们一份很快可以完成的计划书,你可以在12~18个月内上市或被收购’。”

     我以前的学生正向我描述她最近与硅谷投资商打交道的经历。作为一名斯坦福的MBA,她学习过我的“基业长青”——建立持久、伟大的公司的课程。她已经掌握了这门课程的精髓,这将指导她怎么做。但是,当她把她的想法带到硅谷时,她很快便得到了这样的信息:基业长青已经过时了,“基业常新”才是现在所需要的。

     “基业常新”,一种引人注目的想法:并不需要创立一家公司,更不需要长久的价值。今天,实现一种想法的草图,眨眼间,一夜暴富,这就足够编成一个精彩的故事了。并不需要采用大多数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那种历时长久的方法:通过很长一段时期的勤勉努力创造出真实的价值。在基业常新的世界里,那种坚持长期努力投入进而打造伟大公司的观念看起来不合时宜而且不必要,甚至愚蠢。

    基业常“新”的


观念见证了惠普的合伙创始人比尔·休利特和戴夫 ·帕卡德、以及沃尔玛的创始人萨姆·沃尔顿等企业家的成功历史,他们好像是穿梭了时空隧道的年代久远的人工制品:他们身上有着无尽的时代的烙印,而在今天看来,他们更像是时代的错误。想象休利特和帕卡德坐在他们的汽车库里,啜着拿铁咖啡,彼此说道:“如果我们方法正确,我们能卖掉这件东西并在12个月内套现。”那么现在的惠普将完全是另外一种形式!或者设想一下沃尔顿在18个月后用他的第一个商店换来了一辆装满现金的手推车,而不是建造了一个目前年收入超过1300亿美元的零售帝国。按照今天“基业常新”的标准来看,这些企业家及其同时代的佼佼者们——沃尔特·迪斯尼、亨利·福特、乔治·默克、威廉·波音、摩托罗拉的保罗·高尔文、英特尔的戈登·穆尔——则是行动迟缓的步行者。他们努力工作打造一支强大的管理团队,创造了一台持续运作的经济发动机,培养了一种历经风云变幻而执着前进的文化,而且成为了商业世界的个中翘楚。但无需担心!在基业常“新”快速周转的经济体系中,即使没有任何一条那些平凡朴实的原则你也一样变得富有。
 我们正处在历史发展的独特时刻:空前充足的资金供应量和多如牛毛的与网络相关的商业计划的十字路口。但是,这种组合所带来的种种难以置信的机会,都面临一个共同的严重问题:企业家的心态已经从风险、奉献、回报退化到财富权利。我们都有那样的朋友和同事——在当时也不过普普通通:在快速上市的公司工作18个月或12个月或者6个月之后大发横财。并且,我们都有那样的想法:“我也应该那样。”这是另一种想法:当我和许多其他人在20世纪80年代初谈论和撰写新经济方面的文章时,我们几乎不知道这些文章将危及旧经济——普通大众走向繁荣背后的权利文化。

    更严重的是,新经济背后的最具创造性的驱动力已经被20世纪80年代最糟糕的思维方式所取代:推崇双向定位——“贪婪是好的”和“越多越好”——的一种华


尔街文化。严峻的事实是,我们在危险地逼近扼杀新经济灵魂的边缘。更严重的是,我们划定了一些自己要反对的事情,但我们目前已经处在这些事情的包围之中。那些铸造新经济灵魂的人摒弃了只为钱工作的观念;今天,我们好像可以心安理得地为钱而工作——只要有足够多的钱。

    我们努力创造出比先人们更好的东西——只是为了发现他们镜子里的脸在凝视我们吗?这最大的跳跃难道是让一度有希望、有前途的新经济退回到旧经济乏力的轨道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