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时尚品牌 都在拥抱二手转售?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熟悉的服装零售商纷纷潜入了二手转售市场。

  仅仅在2021年,就有不少时尚和奢侈品牌接连挤进转售的赛道:2月,Alexander McQueen与Vestiaire Collective合作推出了一项名为“Brand Approved”的服装换购物积分回购计划;7月,Madewell和二手服饰平台ThredUP联合宣布正式推出二手牛仔寄售网站“Madewell Forever”;8月,Urban Outfitters创建了自己的转售平台,人们可以买卖该品牌甚至其他品牌的服装……

  当时尚越来越关注转售,连“二手”这个词语都变得时髦。时尚品牌素来闻风而动,蜂拥而至的转售计划背后,不过是终于意识到无论从商业价值还是环境价值看,二手服装都是一门隐藏的大生意。ThredUp发布的2021年转售报告显示,转售行业将是零售业增长最快的细分市场之一。未来五年,预计二手市场价值将从2021年的360亿美元翻一番至2025年的770亿美元。布法罗大学管理学院助理教授Aditya Vedantam表示:“二手市场以前总是被品牌视为竞争对手,认为可能会蚕食掉自己的销售额。但现在,这些品牌中的大多数开始了解到销售翻新服装的真正价值。”

  转售的突然爆火跟新冠肺炎疫情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疫情不仅催生了成百上千万的二手消费者,还改变了许多人对购物的理解和心态。2010年,快时尚刚刚踏入全盛期,穿一次换一件几乎是时尚行业的常态;但现在,这股风潮已经走向了衰落。时尚转售,最显然易见的好处有三个:服装不用穿一次就丢到垃圾填埋场造成浪费;减少了新衣服制造的碳排放;最主要还可以为消费者省钱。ThredUp报告显示,疫情以来,省钱成了人们买衣服前考虑的重中之重,有一半的消费者比以前更关心服饰的价位;而有43%的消费者比以往更关心服装的质量,因为他们希望之后可以转售而非直接丢弃穿过的服装。对于浪费,人们有了新的鄙视链:与疫情前相比,51%的消费者更反对生态浪费,60%的消费者更反对浪费金钱。

  年轻一代在推动绿色时尚趋势方面也是不遗余力。报告显示,超40%千禧一代和Z世代在过去12个月中购买过二手服饰。而在2016年,这一比例仅为23%。开云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François-Henri Pinault对Vogue Business表示:“二手奢侈品现在是一种真正的、根深蒂固的趋势,尤其受年轻消费者欢迎。我们不想忽视它,而是希望抓住这个机会,提升我们为客户提供的价值,并影响我们行业的未来,朝着更多创新和更可持续的实践方向发展。”

  从品牌的角度看,虽然押注转售业务会为他们赢得重视可持续发展的年轻购物者,但真正落实到转售业务的过程中,往往不是那么简单。一方面,处理回收和循环利用需要一定的基础设备以及数字技术;而另一方面,多数零售商都不是“逆向物流”的专家——系统需要妥收退回的商品,并对其编目和储存;而商品在被退回货架之前,还需要进行清洁或修理;而部分退回的服装甚至可能无法转售(据悉,每年有高达50亿磅的转售商品最终还是流入美国各地的垃圾填埋场)。因此对于品牌而言,处理二手商品有可能比卖出商品的成本更高,即便硬扛着把转售做下来也可能是一场血本无归的豪赌。

  值得关注的是,在现代消费者眼中,并非所有可持续时尚的方式都值得追求。报告中还提到,尽管二手服装的需求激增,但人们对标榜自己为“可持续”的品牌服装的需求却在下降。分析指出,这一方面可能是因此这类服装并不容易买到,另一方面或许也是消费者对品牌可能存在“漂绿”行为存在担忧。

  时尚业目前依然是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行业之一,但转售时尚却很好地证明了,出色的风格并不一定要多花钱——无论这个钱是以钱包里的钞票,还是以人类的生存环境为代价。毕竟,服装可以二手,但我们只有一个地球。